当众女眼光聚集在香袖脸上之时,她们从她眼神中读出来的惟有恐惧。
南宫茹婷性子急,有点不耐烦的问:“香袖,这姥姥是谁啊?”
香袖颤声道:“她就是神鹰堡的圣母,莫忠姥姥。”
“啊!”
南宫诗诗与蔡思雅同时失声惊讶叫出声来。
南宫茹婷对南宫诗诗问道:“姐姐,这莫忠姥姥是谁?很厉害吗。”
南宫诗诗道:“她是郭天霸和郭筠怡的母亲。”
何月诗道:“那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老太婆而已。”
“放肆!”
那两个神鹰堡红衣女子同时叱声道。
蔡思雅道:“你们太年轻,有所不知。如果说这莫忠姥姥的来历,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
“五十年前,那不是我们祖上一辈的事情了吗?”
温秋琴道。
蔡思雅道:“正是,当时武林出了一个武学天才郭震宇,也就是郭天霸的父亲。当时他自学成才,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因为练武尘痴走火入魔,危机关头,他被当时的邪神教教主火邪神所救,为了报恩,他加入了邪神教。火邪神死后,他就继承了邪神教教主之位,江湖人称他是玉面邪神。他统领的邪神教亦正亦邪。”
何月诗疑问道:“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怎么说他亦正亦邪呢?”
蔡思雅道:“那是因为他们行事诡异,他们的既没有吞并武林的野心,也没有制造屠杀及灭门惨案,他们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教义原则。”
温秋琴道:“那他们也不算什么邪恶教派。”
蔡思雅道:“但是他们行事手法的确过于残忍,如背叛、或与他们教义不利不合或侮辱他们教图腾的,他们一律给以极刑,包括挖眼、割鼻、割耳、宫刑等。而且他们不论对方是黑道白道,只要对他们有侮辱的教派,一定会加以惩罚。而郭震宇又是典型的武痴,经常找各派掌门长老进行比试,出手狠毒致命,导致当时大批武林精英死在他的手上。”
岳琳岚道:“难道当时就没有人可以制服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吗?”
南宫诗诗道:“郭震宇后面的经历,我听父亲提起过。在郭震宇横行无忌之时,当时华山祖师,也就是剑圣凌白羽与当时的剑神联手在华山之巅与郭震宇打了七天七夜,最终将郭震宇打败。”
“剑神与剑圣联手!”
岳琳岚众女一愣,简直不敢相信郭震宇武功竟然强到如此地步。
蔡思雅道:“这一场决战的结果虽然是我祖师与剑神获胜,但是祖师也因此闭关三年,那也只能将功力恢复到决战前的八成;剑神则留下一身创伤,十年之后抱病而终;至于郭震宇,则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的信息,但是根据战前约定,他此战若输,将永不出江湖。有消息说他是在决战三年后郁郁而终的。不管如何,那一战为江湖赢得了二十年的太平,而邪神教也因此而解散。”
“那莫忠姥姥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茹婷问道。
蔡思雅道:“当年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师承西域天山。她冰雪聪明,又冷傲好强。她武学的造诣其高,她当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跟别人比试武功。”
温秋琴道:“这跟郭震宇差不多,难怪会走在一起。”
蔡思雅道:“她一出道就分别胜了当时的峨嵋逸飞掌门、武当闵真长老、少林智通掌门,直到她遇上郭震宇,才经历了她一生中的唯一一场失利。”
“啊!她为什么要跟郭震宇打?”
岳琳岚问道。
蔡思雅道:“当时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没有几个人是让她看上眼的,郭震宇是其中一个。郭震宇为了追求她,一直跟随她跑遍大江南北,二人最终在黄山之巅决战。据说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最后郭震宇以一招险胜,也最终赢得了美人芳心。莫忠姥姥下嫁郭震宇之后,就好像从江湖消失了一样,江湖人都传言她安心做郭夫人,相夫教子去了。”
南宫诗诗道:“以她现在的功力,就是当年的郭震宇重生也无法可以办到。”
温秋琴道:“人家既已指明前来邀请,那我们就不用再掩蔽行藏了。”
蔡思雅道:“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如果真是动人起来,大家记得看我眼色行事,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靠七仙玉女剑阵逃命了。”
众女点点头,表示知道赞同。
两个神鹰堡红衣女子说了声:“小婢给各位引路。”
手挑灯笼,转身并肩往里行去。
“玉音阁”是神鹰堡第三进西首的偏殿,一排三间,穿过偏殿进入的就是花园了,但这里虽是花园,却是自成院的座小花圃,圃中花木扶疏,清香扑鼻,中间一条白石小径,近面石阶上排三间精舍,不用说这是神鹰堡后园的一部份了。
两名红衣女子行近阶前,立即躬着身子道:“启禀圣母,夜闯玉音阁的人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尖细如童子的声音说道:“叫她们进来。”
两名红衣女子恭声应“是”向左右一分,躬躬身道:“十位请进。”
众女之中,只有蔡思雅的江湖阅历最多,论聪明就属南宫诗诗。
当下就由蔡思雅、南宫诗诗两人为首,并肩跨上石阶,跨进中间堂屋。
这间堂屋倒是相当宽敞,很像一间起居室,屋中椅几,都是紫檀木精工雕刻,古雅而精致。
中间一张高背锦披椅上,端坐着一个颇为严肃,却保养得很光鲜的老太婆,脸型、体态都保持很好。
从现在的光景可以看出她少女时的风采动人,按年岁算,她应该少说也有六十以上了,但是看起来依旧精神奕奕,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霎动之际,射出两道绿阴阴的精光,使人不寒而憷,一望而知是一位异派旁门中的前辈高人。
不用说,她就是郭天霸的母亲——莫忠姥姥了。
蔡思雅是一行人中的大姐,她朝上首拱拱手道:“老婆婆见召,不知有何赐教?”
莫忠姥姥目光望着十人,冷然笑道:“你们几个女娃听师长说过老身么?”
蔡思雅欠身道:“莫忠姥姥的大名早在四十年前就威震武林,早一辈人当然如雷贯耳。只是她们都是一些后生晚辈,只怕对你老人家还不太熟悉。”
她说得不卑不亢,极为得体。
莫忠姥姥冷冷的笑道:“你们师长没告诉你们,那是不敢跟你们提起老身了。”
这话说得十分夸大。
南宫茹婷、温秋琴心头大是不服,但却没有开口。
莫忠姥姥有意无意的看了南宫茹婷一眼,才尖声说道:“几十年来,他们人都尊称老身莫忠姥姥,你们就叫老身莫忠姥姥好了。”
说到这里,口中“唔”了一声,又道:“你们几个资质很不错,都是什么人门下?”
温秋琴道:“我们是结义姐妹,不是一个师门的。”
“哦。”
莫忠姥姥尖声道:“不是一个师门,总有师承吧,你们倒说说看。”
南宫茹婷道:“老婆婆叫我们进来,大概不是光为了问我们师门这么简单的问题吧?”
莫忠姥姥哼道:“不错,老身住在玉音阁,你们十个女娃儿深夜闯了进来,老身总要问问清楚,才能发落,如是无意闯了进来,老身可以不难为你们,否则就要另说了。说说你们做什么来的吧。”
何月诗道:“我们大哥,被神鹰堡擒来了,我们自然是救人来的了。”
莫忠姥姥奇异的道:“你们大哥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神鹰堡擒来的呢?”
岳琳岚道:“他叫凌浩天,是在四十里街被你们神鹰堡郭筠怡使诡计擒来的。”
莫忠姥姥回头问那侍女道:“你们听说过有个叫凌浩天的人被擒来么?”
“好像没有。”
其中一个侍女回答道。
这时左首一个红衣女子躬身回道:“小婢听说过,那凌浩天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不过三天前他已经离开。”
“华山掌门之子?”
莫忠姥姥沉吟道:“难怪二丫头会对他下手……”
南宫茹婷切齿道:“哼,你终于承认自己女儿对凌郎下手了。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教不出什么好女儿。”
莫忠姥姥目中绿光森森,寒气逼人,盯住南宫茹婷厉声道:“我教的女儿有什么不对了。”
南宫茹婷感觉她的目光要刺穿自己心一样,不觉一颤。
一旁的温秋琴却是觉得心头一阵激动,在一旁插话冷笑道:“郭筠怡若是没有你这么一个母亲做靠山,就不会满手血腥作恶多端了。”
莫忠姥姥尖声道:“她作了什么恶?”
温秋琴道:“她在天下第一比武招亲大会上大批捕抓武林青年才俊,对于反抗者轻则施以毒药控制,重则废除武功……”
莫忠姥姥截着道:“江湖争斗,无非弱肉强食,这也没有什么错的,更何况筠怡她也烂杀无辜。”
温秋琴气愤的道:“什么叫善恶黑白,老婆婆一大把年纪,应该懂吧?”
莫忠姥姥森冷的道:“老身一向不问什么善恶。”
南宫诗诗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莫忠姥姥深沉一笑道:“你们几个娃儿,夜闯我玉音阁,老身可以不难为你们,但你进入玉音阁,还敢对老身出言不敬,老身莫忠姥姥已经叫了几十年,并不是今晚对你们几个娃儿才装神弄鬼,凡是对老身不敬之人,就得给老身留下……”
还未等她话说完,南宫茹婷气愤的道:“你留得下我们么?”
莫忠姥姥一阵冷尖笑,说道:“老身若是连你们几个女娃儿都留不下,莫忠姥姥这两个字,就可以从此在江湖除名。”
南宫诗诗望望蔡思雅,蔡思雅示意让她出头,于是她拱手道:“老婆婆,你老是江湖上老一辈的高人,我们进入玉音阁之时,并不知道你老婆婆的名号,所谓不知不罪,这就不能怪我们妹不敬,何况……”
莫忠姥姥道:“不用说什么何况了?今晚你们谁也别想离开玉音阁,你们说我歹毒也好,心胸狭隘也罢。”
南宫茹婷道:“莫忠姥姥,你说我们出言不敬,冲撞了你,那就划下道来,我们接着就是了。”
“好,好。”
莫忠姥姥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你接得下老身一招,我就可以让你们离开。”
南宫茹婷道:“一言为定。”
蔡思雅自然知道莫忠姥姥只说一招,只怕这一招不好接,这就上前道:“老婆婆乃武林前辈,这一招,我八妹一个人只怕无法承受得住,不知老婆婆可否让我们姐妹十人联手,接老婆婆一招?”
南宫茹婷抢前一步道:“大姐,不用担心,我不信连她一招都接不下。”
莫忠姥姥冷笑道:“老身就给你们一个厉害看看……”
南宫茹婷的一阵鲁莽冲动之举,将十姐妹同时推向了无尽的危险境地。